阮寒烟不知兄弟俩在谈什么。
从她吃完饭到洗漱完毕回房休息,书房的大门都紧闭着,只间或有几个佣人端了茶水和点心进去。
阮寒烟想了想,寻思周逸凡今晚是没空再找她茬了,索性熄灯睡觉。
然后她做了个梦。
梦到了十八岁生日会的那天。
那是她梦幻般人生的最后一页,父亲在维港包下邮轮,亲自为她操办盛大的成人礼,两岸的灯光为她点亮,无人机在夜空一笔一划写下她的名字。
她身穿一袭长裙,漂亮得像公主,接受着宾客们的祝福。
突然,画面陡然一转,邮轮颠覆,海水灌入光影,撕心裂肺的惨叫捅刺着耳膜,她被推搡着落入水中,四肢在水压的侵袭下丧失知觉。
她感觉到有人一把捞起她,将她捆住,耳边隐隐约约传来谈话声,说什么能要个好价钱,实在不行就卖了。
她身子冰冷,恐惧到了极致。
意识模糊之际,身体跟着外力浮浮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声音消失了,再次睁开眼,出现在面前的是一道凌厉的剪影。
那人冲她伸手,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
手心的温度真实温热。
……
阮寒烟猛地睁开眼,一骨碌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阳光透过窗帘缝,在地板洒下斑驳的光影。
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已经到了早上。
梦里的画面清晰真实,一时间令她有些恍惚。
她已经很久没梦到十八岁那会儿的事了,包括那位救命恩人……
前几年她尝试过去找恩人,但线索太少,压根无从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