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忍着难堪,向程月宁求助道:“程同志,我们的车坏了。苏同志她刚生完孩子,身子虚弱,能不能让她搭一下你们的车?”
他咬了咬牙,“你知道的,这孩子是梁团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了,你也不能看着这孩子出事吧?”
程月宁伸出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她的眼神冰冷地扫着宋时律。
“你这是在道德绑架我吗?梁团救的是你的命,不是我的。”
宋时律满眼震惊地看着程月宁,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他语气里充满了失望和指责。
“嗤。”
一声极轻的嗤笑从程月宁的鼻腔里溢出。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你倒好,一上来就拿牺牲的战士,绑着我必须帮忙。我不给你好脸色,就成了‘我怎么变成这样’?”
她的目光扫过宋时律错愕的脸,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讥讽。
“合着梁团救了你,全天下的人就都欠着他的孩子,替你担起责任,把一切都奉献给这个孩子?”
宋时律张了张嘴,他被她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脸上涨红一片。
程月宁没骂错他一个字!这让他难堪的在程月宁面抬不起头来!
“对不起。”
宋时律为之前,他理所当然地觉得,程月宁是他对象,就应该和他一起托举苏若兰,对苏若兰和这个孩子好而道歉。
然而,回应他的是程月宁冷漠的注视。
不是所有的道歉,都值得原谅的。
他听着宋继梁的哭不动了,他低下头,姿态放得极低。
“程同志,算我求你,行行好。看在军人遗孤可怜的份上,帮帮我们。”
苏若兰用力咬着唇,宋时律这样,也让她特别没面子!
这个闹腾人的孩子,整天除了哭就是哭,没了就没了,她还不想伺候呢!
但没了孩子,她和宋时律之间的联系,就完全断了。
她眼里闪过恨色,心里盘算着,如果她当众跪下求程月宁办这么一点小事儿,到时所有人都会觉得程月宁恶毒吧!
程月宁没错过她眼里的怨毒,托着下巴,看着她。
只见苏若兰扑通一下就跪下来,眼圈也一下红了,抱着宋继梁的手也用力抓了一把。
宋继梁被抓疼了,“哇”地一下,哭得更大声了。
“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软弱让宋同志分心照顾我,忽视了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孩子是无辜的,我求求你了,帮帮我吧!”
她说着,还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沈鹤之和顾庭樾、还有宋时律的反应。
一声带着浓浓讽刺的低笑自顾庭樾口中逸出。
“你可真的意思。”
沈鹤之也附和,“就是。”
苏若兰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们。
他们不应该因为她可怜,程月宁无情,而觉得程月宁不通情理,很恶毒吗?
程月宁呵地笑了。
“车不是我的,你不求车主,不求看上去比我更有话语权的人,反而求我这个搭便车的。你觉得我是软柿子好拿捏,还是觉得,用你的可怜,就能容易我的恶毒?”
周围一片安静,只有宋继梁的哭嚎声在田野间回荡。
苏若兰紧抿着唇,不支声,她下不来台,也没起来。
程月无所谓的怂肩,“你爱跪就跪呗,反正我不怕折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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