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鬼入棺
谢先生见此情景,一时失态,险些瞪大了眼睛。
但他眼皮刚一动,便似是感觉人皮鬼皮额心正中的那只眼睛仿佛透过狭窄的鬼皮,盯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的眼珠胀痛,仿佛被这鬼眼打下了烙印。
谢先生骇得魂飞天外,不敢再失神,连忙垂下了眼。
他的眼球上此时已经密布了血丝,如果此地灯光充足,且鬼母额心正中的眼睛已经彻底睁开,众人便能看到这会儿谢先生的眼球上爬满的血丝与鬼眼珠子是一模一样的纹路的。
但随着他一垂眸闭眼,眼皮底下的黑色青筋像是虫子一样钻涌,缓缓将血丝吞噬。
良久后,谢先生重新抬头,再看向范无救时,既是顾忌,又有种说不出的厌恶、反感,轻声道:
“原来还有这个本事。”
他这一次再说话时,不再像先前一样戏谑的语气,而多了几分凝重的样子。
有朱光岭不计后果的拼死镇压,鬼母没有彻底复苏。
范氏兄弟齐心合力,将鬼母的手臂抬起。
刘义真想去抱厉鬼怀中的‘孩子’,但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厉鬼的身体,鬼母紧闭的双眼竟不知何时缓缓睁开。
它死的时间已久,那眼珠已经发黑。
这种黑色与正常的黑瞳不一样,带着死寂,像是两团深渊,令人望而生畏。
刘义真的动作一顿。
与此同时,范必死抓起了鬼母抱娃的手臂。
厉鬼的手臂轻飘飘的,表皮滑腻——而这种滑并非人类皮肤的细滑,反倒像是表面抹了一层已经变质的猪油的手感,略微有些沾手,那沾手的寒气顺着指尖渗入人的骨头缝中,令人关节都有些刺疼。
范必死心中觉得十分不自在。
他也不是请鬼入棺
人皮鬼母的身体表面浮现出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殷红血线,厉鬼的森然气息一滞,它给范必死带来的死亡阴影瞬间消失了一些。
趁此时机,朱光岭拿了人皮往厉鬼身上套,顷刻间便在鬼物身体表面套了数层带血的鬼皮。
孟婆也提起一件软趴趴的鬼皮。
那鬼皮受水浸泡,黑色的污渍与血迹相混。
鬼皮的表面塌软,五官早已变形,脸坍塌在孟婆臂膀间。
只见那扁平的五官上,鬼皮的眼角突然渗出一滴黑红相间的血水,突然喊了一声:
“娘,救命。”
这一声幽怨的哀泣令得刘义真浑身一抖。
人皮开始在孟婆手臂上蠕动,那张变形的鬼皮脸试图顺着孟婆的胳膊,探向她的肩头:
“娘,救命啊——”
幽怨的喊声响起。
武少春的动作一顿,本能的要回头。
张传世心下担忧。
孟婆虽强,但她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她的女儿沈艺殊。
沈艺殊恰好当年因臧雄山而死,也算变相的差点儿化为人皮鬼伥,被鬼母所制。
沈艺殊恰好当年因臧雄山而死,也算变相的差点儿化为人皮鬼伥,被鬼母所制。
此时这些一张张与当年沈艺殊一样年纪被臧雄山抓入镇魔司的鬼皮幽怨哭泣着哀求孟婆救命的鬼物作怪时,张传世担忧孟婆失控。
好在众人想像中的情况都没有发生。
向来心软的孟婆在听到鬼物喊话时,并没有为之所动。
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将爬至自己肩头,将鬼脸贴在自己肩膀上的鬼皮抓扯了下来,提掌握拳‘梆梆’两拳打下去。
鬼皮的表面被她打得凹陷下去,一股黑气夹杂着血光从鬼皮的五官之中逸出。
先前还在喊‘娘’的鬼皮立马失去了声音,只剩鬼哭、惨叫声响在半空。
“一切只是虚幻假的,想迷惑我,想吞吃我。”
孟婆的身上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涌出红雾。
谢先生看好戏的神情僵,这才正眼看向这个昨日马车上递大饼给自己、面带笑容的老妇,眼神逐渐变得严肃。
孟婆的表情仍是微笑的,与昨日递饼给他时的神情相同,但不知何时起,她身上已经开始出现血光,血光之中有被染红的雾气缓缓向外涌。
她胸口处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一股浓浓的怨煞之力甚至短暂的盖压过了朱光岭的鬼域。
一丝血线从孟婆的胸口处袅袅升天,在她的头顶形成一轮红月的雏形。
谢先生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失控。
那连接他身体四处的煞气要散逸,他全身的骨头架子仿佛如同被抽走主心骨的积木,顷刻之间即将要倾塌散落。
他的表情变得惊恐:万安县的人竟然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些人无论是谁都各有本事。
“慢、慢、慢,孟婆别动手!”
谢先生急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