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苏眼球
吴继祖的脸色发青,双手撑着椅子扶手,听了赵福生这话,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起身还是坐下去。
范无救奇道:“大人,这厮还敢算计你?”
赵福生笑了笑:“只要是人,都会有算计,这也没什么稀奇。”
她对吴继祖的小心思并不在意,此时说到这里,索性点破了他的心思:“我估计他们吴家是被人做了局。”
“……”
吴家人面色一变再变,吴继祖的双手死死抓住了椅子,肥胖的手背绷得很紧,指关节发青,可见他异常用力。
人会嘴硬、会撒谎,可有时肢体语却无法瞒人。
“他们对红鞋鬼案心知肚明。”赵福生偏着脑袋,饶有兴致的盯着吴继祖看:“我最初在封门村听到红鞋鬼案的时候,还以为吴老财好色如命,人到老年强娶少女,逼死无辜性命,致使厉鬼复苏——”
听到这里,刘义真心中一动:“莫非吴老财强娶女子,其中还有蹊跷?”
吴继祖嘴唇动了动,紧紧的盯着赵福生,没有出声。
“这个世界终究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赵福生突然叹了一声,似是说出这一段毫不相干的事儿。
说完后,她问吴继祖:“你说是不是?”
吴继祖‘嘿嘿’一笑,答道:“大人说得半点不错。”
他说完后,再问:“你说你们是从万安县来,想必是万安县镇魔司的人吧?”
“不错,我们是万安县镇魔司的人。”赵福生点头应承。
吴家人有些恐慌,就连先前领着赵福生几人进来的周老头儿也吓得双腿发抖,惊疑不定的看向赵福生一行人。
“竟然真是镇魔司的大人,我还当是山匪——”
周老头儿的话一说出口,吴继祖就道:“山匪可没这样的本事。”
说完,他又强撑不安,问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若大人能解答,我则知无不,无不尽。”
赵福生点头:“你说。”
吴继祖道:“大人从万安县来,想必对红鞋鬼案也有了解。”他顿了顿,又道:“可是这桩案子已经过去17年了,当年镇魔司的谢大人已经将此案了结,这些年从未再次出现相同的鬼祸,大人怎么会旧案重提,且从万安县追到了金县呢?事隔多年,大人又如何知道,我们吴家是被人做了局?”
他叹完,又道:“我爹在世时,自诩精明。”
吴老财一生走商,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积攒下不菲的身家,为人很是自傲得意。
“他是半点儿没有想过,会受人算计。”
说到这里,吴继祖苦笑了两声。
赵福生露出狡黠的神色:“吴继祖,你这可是问了好几个问题。”说完,她倒也没有拒绝回答:“这桩案子有没有真正的了结,你吴家是最清楚的。”
更何况此时大汉朝镇魔司的办案手段,实际只是治标而不是治本。
驭鬼者能办到的,一是将鬼引走,二是令鬼短暂沉睡,这些都不是真正解决鬼祸的法子。
谢景升的办案方法比一般令司好,可他也不是真正的解决了鬼祸,只是解决了当时的麻烦,但同时将祸患也留给了后人。
“鬼祸没有彻底的解决,我身为万安县的令司,自然是要继续追查的。”
赵福生答完了吴继祖的复苏眼球
赵福生见此情景,心中一动,深深看了吴继祖一眼:“我的时间倒是有,但是怕你吴家的时间不够。”
‘哼。’吴继祖眼里露出怨毒之色,轻哼了一声,说道:“那我就从头讲起。”
“从哪里说起呢?”吴继祖幽幽的道:“就从我吴家发迹开始说起吧。”
提起‘吴家发迹’,他沉默了半晌,最后苦笑了一声:“大人是万安县人,又查到了黄岗村,想必知道黄岗村的来历了。”
见赵福生点了头,他说道:“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就从我们吴家跟并州镇魔司之间结缘说起。”
他说道:
“我家早年家贫,我爹敢打敢拼,年轻的时候进山挖了一座老坟,跟着走了几回货,积累了一些资本。”
他从吴老财走货开始说起,说了几句后,转入正题:“我刚提到,我爹是挖了一座老坟起家。”
赵福生坐直起身,吴继祖陷入回忆里:“那老坟物件不少,让我吴家积累了不少本金。那一年,我爹该祭祖的,却突发奇想——”
吴老财敢挖老坟,可见他并非一般人。
他认为庇佑了吴家的并非先祖,而是那坟中人。
因此祭祖的那一天,他抛下家里人,并没有去叩拜祖先,而是自己转身进了深山老林,钻进了那老坟内。
“从他第一天挖开老坟,到他后来再去,中间过了十几年的时间。”
坟的变化并不大,掩盖在一堆杂草里。
吴老财当年挖坟后并没有收拾善后,再次回去时,发现这里后来还被其他村民‘光顾’过,有挖掘过的痕迹。
坟内的尸骨被人扔了出来,洒了一地。
但坟内已经没有了值钱的东西,这些尸骸自然也无人拾理。
吴老财敢扒老坟,自己也不是什么善类,以往扒坟路边遗弃的尸骸不知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