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周失控
等人走完之后,武少春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大人,我替他们打印也并不费力——”他身上有门神的烙印平衡厉鬼,随着门神享受了香火,拥有了信徒,且实力晋阶后,门神烙印的威力更胜以往,可以将他驭使的灶鬼完全克制住。
武少春此时能彻底的使用灶鬼的力量,却并没有厉鬼复苏的担忧。
“哪用得着让人供奉香火。”武少春说道:
“我只要能办鬼案,可以救人,就已经满足了。”
赵福生笑道:
“你可以这样想,但我却不能只看着你这样做。”她笑完,又正色道:
“少春,你要记住我说的话,要办鬼案固然没错,救人也好,但前提条件是要先保障自身安危。”
她说道:
“这次我们回来的时间短,十里坡鬼案的内情你还不太清楚,致使整个十里坡覆灭,杀死了流土村杨家人的厉鬼,生前就曾享受人间香火。”
赵福生顺嘴提了两句鬼案,接着又道:
“从这件事,我意识到一个问题。”不等武少春发问,她再开口:
“以往我们认为驱鬼、办鬼案、解决鬼祸是镇魔司驭鬼者的职责,也只有驭鬼人能防御鬼物。”
可事实上,人与鬼是息息相关的。
鬼是由人死后复苏而成,祸害人间,普通百姓并非完全没有抵御厉鬼的力量——成为鬼神的信徒后,也能令鬼神晋阶。
“刘化成长寿,活了百岁才死便也是一个例子。我说不清你驭鬼后再享受香火供奉会对你有什么影响,但试一试总归没错。”
能打下灶鬼印记庇护普通人,再受普通人香火供奉,这样双方有来有往,才是最稳妥的。
“信徒意味着民心——民心所向啊——”
赵福生幽幽的叹了一声。
武少春听不明白什么‘信徒、民心所向’,他虽然不识字,可他却听出赵福生说出这样的话是在为了他安危着想。
他心下感动,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沉默了半晌后,他才用力点头:
“反正我一切都听大人的,大人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
“也行。”
赵福生笑道:
“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贺家院子的事。”
提起正事,武少春道:
“大人对贺家院子的鬼有眉目了?”
武少春已经习惯了她好似无所不知,仿佛再棘手的鬼案到她手里,都显得很简单。
赵福生点头:
“据方捕头的叙述,我怀疑贺家院子的厉鬼与恶心鬼有关。”
“恶心鬼?”武少春愣了一愣。
赵福生低头看向自己身侧的蒯满周。
她这个动作便如一个提示,武少春自己也聪明,两条线索一并,有了联络,很快就想起恶心鬼的身份了:
“蒯、蒯五?!”
“十有八九。”赵福生天性如此,在事情还没有拍棺定论的时候,她不喜欢将话说死,可她既然这样讲了,那么贺家院子的案子应该就是蒯五。
蒯良村鬼案后,庄四娘子与鬼村的村民相互克制,形成平衡。
但蒯五与鬼村的村民们不同。
他在生时是村子异类,也并不与村民团结,临死前也自私自利只考虑自身,而不担忧女儿死活。
因此蒯良村的村民死后厉鬼复苏化为一个整体,而他死后也厉鬼复苏,却与村民格格不入。
“蒯村鬼祸时,我跟它打过交道,它应该喜欢出没于阴暗、不干净之处,杀人则以覆盖人的身体为主。”她当时被恶心鬼附体,全靠狗头村得到的诡异人皮才没受恶心鬼腐蚀。
从恶心鬼杀人法则看来,吸附人的身体,将人血肉‘吸’干,仅剩一具骨骸是与它有相吻合之处。
“当时鬼村的村民、庄四娘子被满周驭使,但恶心鬼逃脱了。”
“当时鬼村的村民、庄四娘子被满周驭使,但恶心鬼逃脱了。”
这一段时间恶心鬼应该隐匿在暗处。
“这样的厉鬼不敢见天日的,我猜它喜欢阴暗、潮湿、恶臭的地方。”
从方捕头提及疑似游家儿媳的尸骸现身于茅房旁,也验证了赵福生的话。
武少春牢牢将她的话记在心中,并点了点头。
“你稍后前往贺家院子,你就往阴暗处走。”赵福生指点他:
“鬼能感应到厉鬼的存在,到时找到厉鬼,可以将其彻底压制住,这桩鬼案就解决了。”
武少春先前就得到她的指点,知道这桩鬼案的厉鬼品阶低于自身,心中还是有把握的,但他满周失控
“满周——”
蒯满周在失去人类的情感。
当日蒯良村惨案后,她悲痛于庄四娘子之死,曾亲口说过要捉拿恶心鬼的。
那时她才驭鬼,处于惶恐无依的时候,对于蒯五这个父亲既憎且恶,如今才过去没有多长时间,蒯满周的怨恨却已经淡了。
方捕头来镇魔司时,她是驭使了两大灾级厉鬼的驭鬼者,厉鬼气息一进入,她就感应到了。
庞知县让人找武少春,几人在大厅说的话,小丫头都听到了,可她却并没有恼怒,而是像与赵福生谈天说地一般,将这个事情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赵福生最后令她与武少春协同办案时,她也并没有喜怒。
赵福生目光望着大门的方向,最终缓缓闭上了双目。
……
镇魔司内配备了马车,武少春与蒯满周上了马车,一路往城北疾驰,到了城北贺家院子时,天色早已大黑了。
赶车的马夫远远的闻到了恶臭,不敢再驾车前行,指点武少春:
“武大爷,前面就是贺家院子了。”
武少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一片漆黑,今夜此地出了大案,却连一点儿灯光都看不到。
车夫指完之后有些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