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转过身来，月光下露出一张清秀却憔悴的脸——正是女扮男装的林昭。她的左臂还缠着渗血的布条，腰间却依然挂着那张铁胎弓。

李胜，她声音沙哑，我来了。

深夜的鸡鸣屯，只有李胜的书房还亮着灯火。

林昭坐在木椅上，腰背挺得笔直，即使满身疲惫也掩不住那股将门之后的英气。

她接过张嫣儿递来的热茶，道了声谢，目光却始终盯着李胜。

李巡检，她开门见山，我来取马。

李胜眉头微皱：什么马?

黑水沟马场那一百匹骏马。林昭放下茶盏，瓷杯与木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当初我们说好的，马匹暂存于你处，他日我来取。

张嫣儿悄悄退到一旁，借着添炭火的动作观察着这位不速之客。林昭比上次见面时消瘦了许多，脸颊凹陷，唯独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隼。

马匹可以给你。李胜沉声道，但你要这么多战马做什么?

林昭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铁胎弓的弓弦：召集旧部，重整镇北军。

然后呢?

击溃流寇，收复失地，向朝廷证明我林家清白！林昭的声音陡然提高，眼中燃起两团火焰，父亲是被兵部尚书刘璋那奸贼陷害的！他克扣军饷，拖延援兵，才导致父亲兵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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