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外,却不知还可以做些什么?——或许该告诉他,让他不必怕,很快就不痛了,安心死掉吧,待再醒来时,她不会再杀他,会一直救他,一切都会不一样的,都不会再做丢人短命鬼。
刘岐此刻慢慢摇头说“不痛”,看着她眼睛,说:“少微,多谢你梦中杀我,梦醒后一直救我。”
“不必谢。”少微神态从容:“我又并非无故如此,难道不是因为你很值得我相救吗?”
刘岐一笑,问她:“那我算不算自求者多福?”
少微认可点头,随后推开车窗,倾身探头向外看。
因自求而多福的刘岐心中却涌现更多所求,她在看窗外,他的目光却落在衣角上,二人皆着披风,盘坐时铺展,他的衣角压着她的衣角,像是某种不为人知的紧密纠缠。
刘岐无声将手指压落其上,他的手指修长,手指用力时手背筋骨清晰,那清晰筋骨一直延伸到宽袖下的紧实小臂上,血管延延绵绵,积蓄又压制着力量,如同要喷薄而出的心意与贪念。
少微透过窗,却向风雪中张望,她试图找寻前世那片丧命山林所在方向,盘算着将那山林砍去烧光、以终结来年初夏的不祥死期,然而思来想去,终究放弃了这迁怒于无辜山灵的无能狂坏想法。
一切都已改变,刘岐不再是不祥逆贼,她身上的寒症也已解除,再也不会有另一个缺耳朵的冯羡将她冒犯、让她来杀、把她逼入那座山林中……时至今日,她该安下心才对。
少微将车窗与心魔一同关好,不及再多说其它,马车已驶入山庄。
原本就是在山庄范围外的山林前送行,这段回山庄的路很近。待马车停下,少微刚下车,即见身侧林中铺着厚厚积雪,一个脚印车辙也无,完整崭新到让人忍不住快步奔去,将其破坏、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