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微看了看刘岐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再抬眼看刘岐:“……听你说什么?”
因从未见他这样紧张过,少微也跟着有些紧张,不知究竟出了怎样的灭顶大事。
却见刘岐在回答之前,先绕至她身前,这动作似带有某种无声郑重,又似怕她不肯听他说完,就此挡去她前路,圈起数寸完整谈话空间,才鼓起勇气开口:“少微……我的腿不必再劳烦尊师诊看,已然完好如常了。”
少微意外不已,看向他左腿,连声追问:“那你怎么不早说?谁替你医好的?什么时候的事?”
她的追问声中有许多意外,却也夹杂一丝自然迸现的惊喜,这份惊喜让刘岐愈发惭愧,引发不敢直面的退缩。
受过伤的骨头长在他的身上,此事只要他有心遮掩,便无人可以具体查证,他可以谎称是昨日抑或前日痊愈,以此免去恐怖罪责……
然而话到嘴边,顷刻又灰飞烟灭,坦白若只是为了换一种方式将谎继续掩盖,那才是对她这份赤诚惊喜的彻底玷污与辜负,居心倘若龌龊至此,莫说她如何,便是他自己也断不能够忍受。
身上沾染太多血腥,刘岐自认绝非高尚之人,但这份神赐般的洁净赤诚,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
秋日午后廊下,少年深吸了一口气,肩膀无声绷紧,认真答:“三月……三月即已痊愈。”
少微已然狐疑:“……三个月前还是今岁三月里?”
过度紧张下,刘岐扯出一个生硬的微笑:“当年……当年受伤三月后即已完好痊愈。”
少微脸上诸般神情慢慢敛起,只有一双眼睛渐渐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