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力不能及,仍要面对最坏结果,那么碎也要同她碎在一起。
这已无关利益,全然逾越了结盟的界限,再不能用觊觎她的神妙能力作为自欺。
起初他对她示好,确是因为她的能力,于是在之后很长的时间里,他都一成不变地将这个目的作为利益贪婪与不舍她离开的解释,借着这份粉饰的土壤,纵容另一种贪婪的生长。
直到抱着哪怕一切前功尽弃的念头挡下那一箭,伪饰被一箭射穿,对上她震惊的眼,他的真心就此现出原形。
他竟怀有这样的真心,经历至亲之变,他早已不能确定真心二字是否存在,此一物难以捕捉,一旦对它起疑,即便再被他人赠予,也很难完全相信,唯有自己将它交出,才能确信它的存在。
付出真心,确信它存在,方觉这充斥着血腥背叛的诡异世间仍有一寸安全之地,箭刺过肩头的瞬间,他却感知到久违的安全安宁。
或许从一开始,他便没有自己想得那样纯粹,他从起初便被她身上的“真”字吸引,她身上有太多令他震撼又渴求的羁绊。
所以即便做再多,并非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成全自己。
也幸好她是天机,救她便也等同救这世间,即便他的私仇功亏一篑,却不算违背母亲与舅父之志,这念头出现的刹那,幼时志向也被惊醒,不再只被仇恨裹挟。
借保护她的名义,来保护这世道。以追逐她的勇气,意外解救了自己。
因此,喜欢她,真是一件十分之好的事情。
是了,他是喜欢她,已是极其严重的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