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为储君,自当先开口,他回想那日受罚之前的诸多考问,此刻面容凝肃,语气听起来难得镇定有力:“回父皇,依儿臣拙见,此事绝无姑息可能,理应将这些逆贼及其后人悉数处死,方能震慑各处暗怀异心者。”
他揣摩着君父心意,给出了无论如何也不会有错的回答,自也不乏表态附和的官员。
皇帝亦点了头,但仍问:“刘岐,你如何看?”
刘岐双手交叠触额,答:“父皇,儿臣以为,单是将那些刺客处死,犹不足够,势必要在人前将他们处以极刑,才能平众怒,震诸方。”
少年冷戾的声音吐出极刑二字,叫人脊背生寒,殿内诸人再联想这位六皇子当晚手刃刺客时全无畏惧的模样,以及此前屠杀祝执别庄人等之举,不免觉得此子冷血非常,骨子里有苛虐之嫌。
未来得及滋生纷杂之音,只闻那少年接着说道:“至于那十余名孩童,儿臣提议,下旨留他们性命。”
皇帝看着他:“为何?”
“异楚灭亡时,这些孩子或在襁褓中,或尚未出世,他们待异楚并无家国归属之感。纵待大乾有浅薄懵懂之恨,也不过是亲长以语浸淫之果。”
刘岐道:“大乾江河辽阔,诸如此类各前朝后人分布各处,注定是杀不光的。当下时局不固,若将这些幼子一并诛杀,或生过犹不及唇亡齿寒之果,反激起仇视恨怨,平白给了异心者作乱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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