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骨惊愕抬头:“我义父义母如今所在的那个武陵郡?”
他在桃溪乡中,自是难以分清皇子排序以及他们各自的封地封号。
见赵且安点头,山骨不由看向庭院中与阿姊对坐之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揣着的陶瓶,一时纠结起来,最终还是没舍得割爱,只决定日后做些什么报答对方。
而此时,刘岐问出了自己离开武陵郡时便已经准备好的那个问题。
“当初不是说定了会写信吗,为何我一封信也未等到?”
他端起茶碗,声音悠悠慢慢,虽说好听,却令少微生出一缕被埋怨的错觉,一瞬间少微竟感到理亏,顿了顿,才道:“窦拾一都知晓我的近况,想来他会与你禀明。更何况我不是不写,是打算上巳节后再写。”
刘岐不解:“为何?”
少微盘坐端正,实话实说:“我原就打算借上巳节大祭轰动京师,也知或有人不想我如愿,必当有危险降临。若是死在这一步,便算我无用,自也不必耗费笔墨尺素。”
反之,若她事成,即可大书特书,写起信来也有底气,方不损她离开时的豪壮志。
刘岐没由来地失神,她这样爱面子,也这样干脆,可他心中却莫名升起一个念头:若她果真就此出事,他岂非连她最后的只片语也无法见到?这样一个人就如昙花流星般一闪即逝,连痕迹都不留下一点。
这念头竟叫人无端有些怅然,刘岐不由道:“就算尚未能成事,也是可以写信的,好事坏事都可以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