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看了一眼她脸上面具,并也不觉如何奇怪,他们平日见到巫者的机会不多,往往都是在祭祀场合上,这些巫者通常都是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玄虚模样。
因为要扮鬼,因为要降神,所以要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像人。
比起这常见的鬼面具,眼前这巫女的态度才更值得留意,她毫无惶恐或重视,平淡平静仿佛不谙世事。
护卫拱了拱手,报明了身份,直来意:“我家家主有伤在身,听闻巫师本领不凡,特令我前来相请,如巫师果真有奇技可以施展,家主必当礼待重谢。”
少微:“我不能去。”
这拒绝太过干脆,护卫立时拧眉:“巫师是不愿赏光吗?”
少微:“皇命在身,我要为上巳节大祭做准备。”
听她搬出皇命来,护卫不好直相逼,却依旧带上了几分强横,道:“家主宅邸亦在城中,来去不过半日,请巫师走一趟而已,何至于影响来日大祭?”
又眯起眼睛道:“巫师初来京师,恐是不知我家家主耐心不算很好。”
“不,我知道。”少微道:“我听闻绣衣卫前指挥使祝大人杀人如麻,手段强悍,是断然不能得罪的人物。”
她语气平静客观,像是平直叙述,不带一点情绪色彩,那护卫皱着眉还不及说话,又听她更加平直地道:“他请我过去,想必是为了医治他的断臂。”
这本是不该明说的忌讳之,如此语气再衬着那张面具,竟果真莫名给人一种其人献身神鬼的不入世之感。
护卫谨慎注视着那面具下的眼睛:“巫师既知晓此事紧急,为何还要如此推辞?”
少微:“我虽擅医骨伤,但此伤绝非寻常手段可以疗愈,还需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