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早就知晓有此劫,原来是察觉到了此劫已近在眼前……所以才会说分明只在四日后的重九日还要“这么久”。
说是出门打酒,大约是为了查探,也许是已经发觉了什么,不想等着仇家杀上门来,牵连她与更多无辜乡民。
唯恐她中途察觉到异样找过去,于是还给她点了香,让她昏睡到了天黑。
真是干净利索周全细致!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这样?
少微眼中终于还是滚出了大颗的眼泪来,她质问不出更高深更有层次的话了,只能在心中胡乱无理地问一句凭什么这样。
她手中攥着那竹杖,脱力般跪坐在山前枯草丛中,仰着头,一颗颗圆滚滚的泪珠无声地、愤怒地从眼眶内奔涌而出。
仰头所见是灰蓝的夜,银白的月,经满眼满睫的泪水一映,在山前混出了一层青色,那青色像极了姜负的衣衫幻影。
风经过,泪珠坠落,那抹青色荡然消失之前,仿佛那青衫人洒脱地一挥衣袖,却就此划开了一道天堑,青衫在天堑的另一边隐去,一身朱白的少女则孤独地跪坐在天堑的另一边,安静凝望着那万丈黑渊。
见她终于肯安静下来,家奴走到她身边,道:“人各有命,也各有路要走,你们二人师徒缘分已尽,此地事已了,也就不必再执着了。”
少微静静看着前方的大山,声音里没了方才的诸多汹涌情绪,只问:“这是她让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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