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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白天从晶圆厂废料桶捞出的蚀刻针编号一致,也与u盘里那段17秒残帧中签字笔上的刻痕通源。
雷诺压低声音:“这张卡,是飞鱼昨夜从胰岛素笔帽里拆出来的nano-sim通批次量产芯片。黑蛇没换号,只是换了壳。”
会议室骤然安静。
李振邦猛地起身,抓起外套:“我去药监局调备案!这种进口营养膏必须有境内代理备案和成分公示!”
“不用。”楚墨抬手,止住他,“它没备案。因为根本不是营养膏。”
他看向雷诺:“伪装成省药监局飞行检查组,约刘敏主任,十分钟后,医院行政楼三楼小会议室。理由——‘核查涉外捐赠物资临床使用合规性’。”
雷诺颔首转身,大衣下摆一扬,已消失在门口。
楚墨没动,只静静望着窗外。
雨丝斜斜刺入玻璃,像一道道未落笔的判决线。
十分钟后,刘敏被请进会议室。
她脸色苍白,手指无意识绞着白大褂下摆。
雷诺递上一杯热水,杯底压着一枚微型干扰器——三米内,所有录音设备将输出纯噪音。
楚墨没问病情,只将一张a4纸推至她面前:质谱分析图局部放大,标红区域赫然是某种罕见稳定剂的特征峰。
“毛熊国军用急救包专用缓释基质。”他声音平缓,却字字凿入耳膜,“伊万诺夫上周以‘人道援助’名义捐赠的三十套‘雪鸮-3’急救包里,有十二套流向了省疾控中心——其中一套,被临时调拨至icu,用于赵国栋的‘应急复苏支持’。”
刘敏指尖一颤,水杯晃出一圈涟漪。
她没否认。
只低声说:“那套包……是赵副省长亲自批示启用的。说‘特殊病例,需最高规格保障’。”
楚墨点头,仿佛早料到如此。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锁屏壁纸是一张模糊的卫星图——旧樱田邮局b-3层结构剖面,中央标注着一个不断闪烁的红色坐标。
他拇指悬停在拨号键上方,忽然抬眼,直视刘敏:“刘主任,您儿子今年高三,模考全市第七。志愿表填的是哈工大航天学院——对吗?”
刘敏浑身一僵。
楚墨没等她回答,已按下通话键。
听筒里只响了一声忙音,便被接起。
低沉、略带口音的俄语传来:“楚先生?这么早,是白鹭信托的股权结构,您想好了?”
楚墨唇角微不可察地一压。
他没答,只将手机稍稍侧转,让听筒正对刘敏的方向。
那句未出口的“条件”,像一枚悬在引爆阈值上的压电晶l,在寂静中嗡鸣作响。
icu隔离病房的门禁灯由红转绿,发出一声极轻的“嘀”响。
楚墨踏进时,消毒水气味浓得发苦,混着呼吸机规律而冰冷的嘶鸣。
赵国栋半倚在病床上,面罩已摘,脸色灰白如陈年宣纸,眼窝深陷,唯有一双瞳孔亮得异常——不是清醒的光,而是濒死之人回光返照前,最后一把烧尽理智的磷火。
李振邦站在床侧,手按在腰间执法记录仪开关上,指节绷紧。
他没说话,只朝楚墨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楚墨没走近,停在三步之外。
他目光扫过心电监护屏:窦性心律,但t波高尖、st段压低,是电解质紊乱叠加毒素残留的典型信号——这人确实在退潮,可潮水之下,暗涌更急。
赵国栋喉结上下滚动,干裂的嘴唇开合三次,才挤出声音:“……能让主的人。”
不是“你们”,不是“领导”,是“能让主的人”。
楚墨颔首,抬手示意李振邦稍退。
他往前半步,影子投在惨白的床单上,像一道未落笔的判决。
赵国栋盯着天花板,眼神空茫,却一字一顿,清晰得令人脊背发寒:“白鹭不是外务省……是佐藤健私设的离岸壳。”他顿了顿,喘息牵动胸腔,像破风箱漏气,“真正点头的人……姓陈,名砚。”
空气凝滞一瞬。
楚墨神色未动。
眉峰未蹙,眼皮未颤,连呼吸节奏都未曾乱半拍。
可就在赵国栋吐出“陈砚”二字的刹那,他眼角余光已钉住对方右手——那只枯瘦的手正无意识地摩挲左手腕表带,动作细微如蝶翼震颤,却带着一种近乎神经质的重复。
那块表,钛灰色表壳,十二点位嵌一颗哑光蓝锆石,表带内侧有极细的樱花浮雕暗纹——与冬至晚宴监控里王海生腕上所戴,分毫不差。
记忆瞬间倒带:全息屏上0417的截图,王海生举杯时袖口微缩,表盘反光一闪;0500档案室签到表,他签字时拇指压在表带扣环上,留下半个模糊指印;而0623青瓷茶杯证物袋里,指纹模具比对完成的报告末尾,赫然标注着“通源表带金属微痕残留”。
不是巧合。是锚点。
楚墨垂眸,掩去眼底骤然沉下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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