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特意点到名的大理寺众人脸色更是难看。
说话的学生看着脸色顿变的众人,目露同情之色:“这下……怕是要饱了内务衙门,饿了京城各衙门公厨了!”
这年岁的学生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又因出身权贵,不曾遭遇过磋磨刁难这等事,自是有什么说什么,敢说的很。
大理寺众人的顾虑却有不少,虽是不敢如学生那般直,心里头却是极赞同这句话的。
看着大理寺众人那副敢怒不敢的样子,学生们仿佛寻到了一个发泄口,再次说道:“祭酒同教学博士还叫我等慎,莫要乱说。道若是家里头不给我等吃饱,去寻他们便是!笑话!这是吃不饱吃得饱的事么?”
在国子监上学的学生们家里多富庶,也不在意这些吃的,可此事明显不是食的问题了。
“听闻有采买道如此一来,有些胃口大的怕是吃不饱了,那新上任的总管却道‘米饭、馒头管够,岂会不饱?’饥荒时有的食就不错了,挑三拣四的,不知俭朴当以己作则?”年少气盛的少年越说越气,“好诡辩!那新上任的总管同他背后的静……呃,主子怎的不以身作则?总管才当了不到一年的工夫便买得起大宅,同我等的祖宅为邻,是当这天底下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学生们闻纷纷应和,发泄了好一通之后才散去,回国子监上骑射课去了。
待到少年们走后,有小吏拭着额头的冷汗,道:“虞祭酒教学生教的不错,就是……”话未说完,脸色便白了几分,“这等事岂是能瞎嚷嚷的?”
这般打着统一调配的名头中饱私囊之事,哪个不明白?只是该解决这件事的,不是他们,是圣上才对!
总不能跑到圣上面前去嚷嚷,请圣上管好他养娘,请他养娘好好颐享天年,莫作那“静扒皮”,连官员的伙食也要苛扣吧!
比起小吏同差役们的担忧,有人却是半点不担忧。
“瞎操心什么?”学生们才走,赵孟卓便自外头走了进来,学生们的“论辩”他也听到了,却不以为是什么大事,“那总管若是只盯着咱们衙门公厨的外卖使力,那才是糟事!眼下事情闹的这么大,全京城的衙门皆遭了殃,这件事反而好办了!”说着,看向温明棠,问了起来,“诶,温师傅,我来问问这过年点心之事!”
……
……
“嘭!”花瓶砸到脚边,碎裂的瓷片四溅开来,其中一片高高溅起,在跪地之人的脸上擦出一道血痕。
跪在地上的宫人却顾不得擦脸上的血痕,只匍匐着不住叩头哀嚎:“老奴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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