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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家宴

那你想不想试试

距离近的有些过分了。

禾晏先是一惊,随即懵然,待撞进那泓秋水里,便觉得脸颊迅速发烫,有心想要撤退,偏被人禁锢着双肩,动弹不得,只得从他怀里仰着头,结结巴巴的拒绝:……试什么

看了这么多,不想试试吗他挑眉,俯首逼近,目光落在她唇上,惊得禾晏心跳如鼓。

男子的五官比起少年时的明丽俊秀,更精致英气了,带着一种冷酷的放纵。这种人,平日里清清淡淡的时候如高岭之花,当他懒洋洋的勾唇,连目光都变得滚烫时,就觉得撩人心动,无可抵挡。

禾晏道:不想。

哦他弯唇轻笑,语气越发危险,不试试怎么知道画的如何。

这个……也不一定要试试,禾晏笨拙的解释,其实你看的多了就明白,就是一回事。无非是细节的不同……且有些也不适合寻常人,都是画着来寻噱头找乐子的,真的没必要试,阅读就可。

肖珏:找乐子

禾晏:……有些人可能也是求知若渴罢。

肖珏眉眼一冷,笑的更玩味了,他淡道:这么有经验,那就一定要试试了。他越逼越近,逼的禾晏已经退到了床头,再无可退的地方,他微微侧头,靠过来。薄唇眼看着就要落在禾晏的唇角。

禾晏惨叫一声:夫君!

这声夫君喊得太大,将肖珏震了一震,片刻后,他停下来,距离禾晏只有一点点距离,扬眉:干什么

我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禾晏小声讨饶,日后还要嫁人,我们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肖珏平静道:反正你我都已经一起看过图了。

看图是一回事,实际上又是另一回事。禾晏央求道:都督饶了我这一回,我以后再也不敢叫都督一起看图了。

她想,肖珏这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不就是看个图,他就要假戏真做日后谁还敢跟他一起看图要出事的。

肖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现在知道怕了

怕了怕了,禾晏很乖觉:我保证日后再也不找都督看图。

你的意思是,他不紧不慢道:还会找别人

别人我也不找了!禾晏马上道:我自己也不看,真的!

她葡萄似的瞳仁盯着他,清清亮亮,小心的仿佛是被先生抓包的学子,肖珏忽然觉得有些费解,觉得自己这举动就很匪夷所思。禾晏爱看什么看什么,与他有何干系难道就因为她叫了自己一声爹,就跟养女儿般事无巨细都要操心

不过话说回来,她爹究竟是如何养闺女的,竟然能养出个这般不知羞赧为何物的奇葩。

他蓦地松开按着禾晏的手,扫了墙上的画一眼,难为崔越之这般处心积虑为侄儿连夜里的趣事都想到了,不过实在用不上。便随手扯过小几上铺子的缎布,覆住墙上的画,又嗖嗖两根银针没入墙,将缎布钉的牢牢实实。

至此,禾晏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肖珏是讨厌看见这图,想想也是了,肖二公子冰清玉洁眼高于顶,这等污秽之图想必是会脏了他的眼睛。

还真是讲究。

他做好这一切后,就起身走到屋里的一边,从一边的黄木矮柜里找出一床褥子,铺在窗前的软塌上。

软塌是为了方便客人坐在窗前欣赏窗外美景,吃点心喝茶时坐着的。禾晏见状,愣了一下,问他:都督,你今晚睡在这边吗

不然

禾晏踌躇了一下:其实,你可以上塌来一起睡的。

肖珏整理床褥的动作一顿,看向她,冷漠的开口:我看你胆子很大。

不是,我知道你顾忌什么,禾晏道:我们只要用两床褥子就可以了。我之前在凉州的时候,也是住大通铺,十几个人睡一张床也没什么。况且我相信都督的人品,不会玷污我的清誉。

肖珏微微冷笑,可我不相信你的人品,我怕你玷污我的清誉。

禾晏:……

这话她没法接。

她见肖珏将床褥整理后,就躺了下去,想了想,便吹灭了灯,跟着躺了下来。

屋子里只有窗外的一点月色透过缝隙照在桌前的地上,染上一层银霜。

少时在贤昌馆的时候,两人一屋,隔得还挺远,禾晏因为禾元亮跟师保特意打过招呼,是独自睡在一屋的。

如今和肖珏共处一室,便又有了些当年的影子。

她平平躺着,身下的褥子柔软又温暖,禾晏道:你睡了吗

肖珏没回答。

禾晏便自顾自的继续道:应该还没睡,都……少爷,我们来说说话吧。

肖珏仍没搭理她。

我们来济阳,到底是干嘛的

她只知道来济阳是陪着肖珏办事,但具体是做什么还不知道。

黑夜里,传来肖珏的声音:找人。

禾晏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肖珏会回答,就问:找谁啊

柴安喜。

柴安喜是谁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听得肖珏道:我父亲的手下。

肖仲武的手下禾晏怔住,当年鸣水一战,肖仲武极其亲信皆战死,既说是手下,听肖珏这语气,也当是十分信任的人。这人莫非还活着,还在济阳

济阳可是藩王地界,中原人来得极少,纵是有,也只是路过,待不了多长时间。柴安喜在济阳,看上去反而像是在躲什么人。难不成就是在躲肖珏,可他为何要躲肖珏,肖珏是肖仲武儿子,他应当效忠才是。

或许将领的心思在这方面总是格外敏感,禾晏立刻就想到,莫非当年肖仲武的战败身死有问题

毕竟鸣水一战中,肖仲武的战败来得太过惨烈。世人都说他是刚愎自用,贻误战机,可观肖仲武过往战绩,并不是个刚愎自用的人。

也许……肖珏来此,就是为了当年之事。知情人都已经不在了,这个柴安喜却还活着,的确可疑。

禾晏想了想,道:一定能找到这个人的。

一点点夜色里,似乎听见他轻笑一声,他问:你为什么来济阳

我禾晏莫名,不是你让我来的嘛。

肖珏哼道:纵然我不让你来,你也会想办法跟上来,不是吗

禾晏心中一跳,这人的感觉未免也太敏锐了一些,她的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希望能在济阳寻到柳不忘。

但这话她才不会对肖珏说。

你太多疑了,禾晏胡诌道:我这回,就是纯粹的因你而来。只要你需要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在所不辞。

那头静默了片刻,道:谄媚。

禾晏:除了谄媚你还会说什么

大欺人。

还有呢

口坠天花。

还有呢

瞒天昧地。

禾晏:……

她道:少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真的很幼稚

肖珏:睡觉。

不再理会她了。

春夜尚有寒意,不知为何,大约今夜是有人在身边,禾晏竟不觉得冷,愉快的钻进被窝,床褥暖暖的,不过顷刻,便睡着了。

……

第二日,禾晏醒来的时候,肖珏已经不在屋里。

她愣了一下,估摸着这会儿天也才亮了不久,肖珏竟起得比她还早禾晏站起身,匆匆梳洗了一把,披了件外裳,一眼看到肖珏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面前石桌上趴着一只脏兮兮的野猫,正小口小口的吃他手里的东西。

禾晏走近了一点,就见他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盘糕点,正捏成小块小块喂面前的野猫。野猫见有人来,浑身毛都炸起来,不知从哪个水塘里滚过,毛沾了脏水,凝成一块一块的。

这怎么有只猫,禾晏问,想要去摸摸,那猫立刻呲牙,禾晏缩回手,道:还挺凶。

肖珏看了她一眼: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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