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青去传了话,不多时无助又绝望的哭嚎声就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苏棠抓紧了手里的银剪刀,轻轻剪下了一根枝杈,她能理解苏罗氏的感受,因为这种近乎窒息的绝望,她曾带给自己无数次。
都是报应。
她丢下银剪刀,若风立刻端了温水来伺候她净手,见左右无人,她才小声开口:“娘娘,您说她有那个能耐把苏正和拉下马吗?”
苏棠垂眼看着铜盆里自己的脸,在那一圈圈荡漾的波纹里,她头一回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可怕,可她还是点了下头:“有的,她比谁都清楚,那个男人靠不住。”
她擦干净手靠在软塌上,随手拿起本医书翻看,默默记着上头的内容——
烧伤不可食辛辣,不可碰热水,不可......
可很快她就看不下去了,因为外头的哭嚎声还在,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苏罗氏竟是还没走。
“采青呢?外头怎么回事?”
采青黑着脸进来:“娘娘,那人不肯走,就跪在门口哭,奴婢让侍卫撵人了,可把人拖走她就又回来,身边还带着个孩子,奴婢下不去重手......您说她是不是想着这样就能让您动恻隐之心啊?”
苏棠摇头,虽然苏罗氏的确是会动这种心思的人,但她的性子不可能贸然出手,打这种毫无把握的仗,她应该是另有打算。
一簇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明晃晃的有些刺眼,苏棠盯着那光斑看了一眼,脑海逐渐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