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沈天予再次上山。
这次他带了一百斤上等好茶。
伯玄子望着堆成小山一样的茶叶,捻着白须,笑眯眯地说:“轻功可以,带着这么多茶叶也能飞上来。宗衡那个老家伙,样样不如我,收的徒孙却不赖。”
沈天予道:“师伯公,我想好了,学。”
“心静了?”
“静了。”
伯玄子眼神狐疑,“真舍得折她一半寿命?”
“学了,不一定改。”
伯玄子哈哈一笑,“你小子该不会是打着这个幌子来偷师的吧?”
沈天予不语。
伯玄子从灰袍中掏出一个泛黄的牛皮纸封皮手抄本,扔到他身上,“这是根据那女娃生辰八字写的改命术。切记,只可用在她身上。大道无边,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可用于旁人。”
沈天予接住手抄本,垂眸翻看。
全是道家密语行话,但是他能看懂。
伯玄子道:“回去好好精进,不可乱改。即使你师公师父出命,也不一定能万全。若失败,你和那女娃皆会丧命。”
这又是一个晴天霹雳!
沈天予握手抄本的手微微用力。
冷白手背上筋脉凸显。
难怪师公干脆放弃,帮他选择蚩灵。
他老人家早就一眼看穿。
可是他对蚩灵毫无感觉,只有元瑾之能入心。
命运给他开了个好大的玩笑,将他的情感线打了个死结。
他抬手观自己手相,不知何时,掌心清晰的脉络有了细纹,那条长长的感情线周围杂纹丛生。
伯玄子道:“去吧,如有不懂,再来找我求教。”
沈天予起身告辞。
走至门外,身后传来伯玄子苍老却雄浑的声音,“小子,等你红尘缘断,上山来陪师伯公修仙,师伯公等你。”
沈天予暗道,等他红尘缘断,至少得几十年后,到时他恐怕两百多岁了。
这世界上真有人能活到两百多岁吗?
他应了一声,将手抄书握在手中,穿过山洞返回到峭壁前。
接着他纵身一跃,飞下山。
回酒店退房取车,他开车返回京都。
回到京都,他闭门不出,专心研究改命之术。
一边研究一边却心生退意。
若改命失败,即使丧命,他有功力,且身上有师母郦儿的一缕天魂,师父应该能救活他,可是元瑾之肉体凡胎,若出事,必死无疑,到时神仙来了都回天乏力。
夜晚,华灯初上。
苏星妍端了一碗燕窝羹,进屋递给沈天予,说:“看你连日闭门读书,夜晚也不怎么睡,吃碗燕窝补补脑,去去心火。”
沈天予微微颔首,“先放那里吧。”
苏星妍侧目看那手抄本,“这是谁写的?”
沈天予回:“师伯公。”
苏星妍扫了眼,倒是一手好字,字体苍劲有力,笔走龙蛇,挥洒自如,但是语句并不通顺。
她看着费解,问:“你师伯公字写得不错,只是怎么写得前不搭后语?”
沈天予回:“密语。”
“这些是做什么的?”
沈天予不再语。
苏星妍知他脾气,不便多问,心中却起了疑,觉得有些他反常,甚至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是女人的第六感,也是当母亲的第六感,总觉得儿子要出事。
她心中惴惴不安,起身出门,下楼。
来到客厅,她刚要给丈夫沈恪打电话,门铃响,佣人去开门。
进来的是元瑾之。